搭地鐵時我不愛坐,常倚車門前側位那塊隔開長椅的玻璃牆身,這是我自小搭港鐵的習慣,只要一見這個「企位」騰出來,就會迅步上前補上;未來日子,我亦深信這是我的專用關愛位。
日本地鐵沒有這塊玻璃牆,是我最感不親切的安排;十多年前到日本,試過有次不其然想挨下去,幾乎一親鄰旁坐著的那位女孩,幸好我及時抝腰板身彈上;否則,我要以「日本車廂見港人,俯身甘願成痴漢」成為港聞版主角了。
昨天搭地鐵,我當然是在這「老地方」倚著,到某個站時,門剛開,我見一位年青人快步搶上門前,但他並不是步出,而是「乞吐」一聲,從口中狠飛出一啖痰沫於車廂外,然後施施然走回長椅坐下…….
車門隨廣播和鈴聲慢慢關上,那啖痰跟他再不相干了,隨著車身前行,它也很快在我視綫中消失,但我真的儍了眼,若有所想的張望一下對面那位乘客,原來同為半倚半站的她,亦愣愣地張望著我….. 我再環顧車廂中疏落的乘客,大家也在呆想這件事……
千頭萬緒,大家都想不通這痰沫去向!這位年青人的行徑,令我想起朋友的愛犬,牠從不會在家中排便,只會每晚等候主人帶牠外出,才在街角大解。
我又想到,同在車廂,若我有痰擱在喉頭,不吐不快,又無紙巾,會將車廂內外分得那麽清嗎?
我更想到,我有否勇氣,在眾目睽睽下,大肆肆地吐出這樣的狠劍來。
我想呀想,想不出甚麼好主意。
冷靜下來,我突然感到慶幸!
慶幸那位年青人,不是在剛才那站出…….
君子不立危牆,我還是以後改改自己的老習慣。